若是等到山花烂漫时分章阅读 8

流年彼端盛夏微凉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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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影倒映在微波漾的飞龙湖中,被流散成千千万万光的片,随着的月光灵跳跃着。夜幕垂,玉盘挂,围观的群逐渐散去,飞龙湖夜游也终于是到了尾声。豪华龙舟的众皆是心照宣,在风听雨发话之,没有敢首先言语,以免时失,祸及终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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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听雨似乎也没有发言的倾向,只举箸捡盘中鲜美无比的鲈鱼,独自尝了起。见得辈先行箸,金洛也就方方菜,开始了自己的晚饭。

说起金络,就提及镇西将军金戈在世时,乃是朝廷忠心耿耿的良将,屡屡杀敌建功,却封赏——与风归影在北疆行军时缴获战利品却隐瞒报,回朝还坦然无畏的接受皇赏赐的行径相比,金戈老将军的事迹简直是可以撼天地的义。

风归影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,因为镇西将军的减少了士兵们的收入,还对个造成了最为极端的果——金老将军于勤俭节约,克己奉公,导致自己没有好好休养,四十染重病,离世而去,只留金戈棵独苗,孤零零又无依无靠。

朝廷恤金家,将金络接到宫中封为世子,这棵独苗在朝廷的殷切浇灌茁壮成,终于是成了颗参天树,登了新科的文武状元之位。

相比之,湘广陵这个推举试状元则显得有些矮截。本参加推举试的考生就给种纨绔子觉,作为庆同天的远戚,湘广陵在金络等眼中更是戴了“废”的标签。

自怨自艾,只常常安自己:好说歹说自己也是个半调子状元,比那些登这艘船的考生强多了。于是自觉地忽略旁带有鄙视的眼光,湘广陵携了坛酒踱步离开,跟躲在边望月独酌的风归影闲聊了起

“风君,今夜的月亮可也是圆。”

风归影啜了酒,微微笑了笑:“其实更喜欢看弦月。”

没有告诉那团堇紫,那是因为在北疆之时,每逢看到圆月,自己都会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,想起自己的故乡繁华如烟,而自己则孑然的戍守在外,独坐于中军帐杯女饮得苍凉。

“风君倒是与般,”没有惊讶,湘广陵亦是淡淡笑,“每当月圆之夜,都会徒然生种悲怆寥的觉。”没有告诉那澄澈的蓝眸,在自已十五载的生里,到底有多少个无眠的子夜,是形单影只地仰望天挂的明月,的没有。万籁俱静,如同坟墓般的院落里,银的清辉洋洋洒洒,洒与寥落。

听得那话,风归影蓦地生种“同是天涯沦落”之,于是给湘广陵斟了杯酒,垂眸再看月,淡淡:“湘君好些了么?”

“还好,了。”

“湘君倒也是记仇得很。”风归影眉梢扬,个极为惬意的微笑,“湘君可是知晓,在北疆吃这种糕饼,可是吃了整整两年。连断的战争里,本就没什么新鲜食;腊鱼吃完了,麦馒头都没有了,们整个镇北军是靠着边陲百姓提供的这种糕饼,度了每天每顿。”

风归影又给倒了杯酒:“湘君,随再喝杯吧。庆祝,终于是胜归,许久都再吃这种东西了。”

湘广陵没有举杯,只仰望天的圆月,缓缓:“听庆说,凯旋归的庆功宴现了国的杀手。”

“都了,没有再谈论的必了吧。反正想风归影,又们几个。”风归影只是清淡笑,“听说头在国,可是可以卖得到万户侯的,信与信?”

湘广陵抿了酒,好整以暇的笑了笑:“们低估了风君的价格呢。依看,风君至少是可以卖个王的。”

风归影闻言,亦是笑了起:“湘君的想法可是与谋而也觉得自己好歹是可以卖个王的。若是万户侯就把的头买去了,价格可真是太宜了。”

湘广陵看了眼,眸子里倒映缕清冷的月辉。“可是风君如何确定,那天就是国的士,是其任何?”

了,是谁都没有关系。”看得眼神中的清冷,风归影依旧是派淡然,“都了。对于说,没有必追究的责任。”

风归影并像表面看起那么温和而容易善罢甘休,听得懂那话的都知晓,话语里实质的意思其实是——只还活着,的,终有天是会的。

知湘广陵有没有听明,只见随意斟杯酒,缓缓把玉夜光杯到了边。清冽的纯品雕灌入喉头,辛的味肺腑,凝眉语,像是在沉思,又似乎是隐隐为着什么而悲伤。然而瞬,的目光成了片淡然无波的景象,只缓缓:“那天与风君相遇,风君脸的血迹,是那些的血吧。”

风归影只是淡然颌首,似笑非笑地:“湘君在害怕?怕是个杀眨眼的魔鬼?”

怕。风将军本就是个杀眨眼的魔鬼,这自是知晓的。”湘广陵笑得有些荒凉,又隐隐带有寥落之意,“其实,屹于千军万马之的将军,又有哪手鲜血的杀魔鬼呢?”

“也算说得对。风归影,从是什么好。”

自然是什么好倒是说说,什么时候好事了?”“原从没有好事么?”风归影又是无奈的笑,“难怪那么多,现在总算知晓了。”

自然是什么好”湘广陵的脸因烈酒喉而得有些酡,像是抹层泛着甜腻气的等胭脂。夜已更慵懒地打个酒嗝,靠在漆木柱,声音:“风归影,等着总有会杀了

“拿的头去国换个王当么?”风归影靠在边,看着中摇曳的光慢慢融去眼底里那几近消散的清冷疏离,温和的笑了笑,“湘君,醉了。”

才没醉呢。”湘广陵的紫眸眯成条缝,久久盯着风归影笑个,“风君,得真好看

真的醉了。”

“没有醉,在风君醉之可能醉的”喝光了杯中的酒,湘广陵从丝微笑,蓦地把那杯子摔在船面玉夜光杯散裂开,发阵清脆的玉声,湘广陵又是清淡句:“说会会有什么办法,用杀用流血就可以换得个国家繁荣昌盛?”

料想是为自己的杀戮而失望,风归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:“没有杀戮,也用鲜血换繁荣,有可能么?”

如果有可能,那宁愿用自己的生命,甚至珍惜如命的切,成全这个天的安定与和平。

定有的。”融入夜中的堇紫清淡笑,终于是阖了眼眸,声音逐渐低了去,“风君,定会有的

只是,未必看得到罢了。

弥散,方繁华方寥落,与金络那边座热烈杯盘狼藉的景相比,这边酒,酒徒醉倒,更是显得凄清落

三杯两盏就醉倒了,真是无聊得呢。

风归影是厚茧的宽厚手慢慢湘广陵略显单薄的背脊,另只手则把侧转边的头缓缓托了起,只见醉得果真是彻底,早已得无知无觉晓世间事了。

这家伙真是醉了,醉得彻彻底底呢。

捋起撮紫发把在手,风归影凝视眼清秀的眉目,角笑意更浓。许久,方微微俯首,靠在那发丝的耳鬓旁,着那个镶嵌着小耳洞的耳垂,悄声说了句话。

说湘君,是女的吧。”

静默沉,没有回声亦没有回答。只剩破地的剔透玉和清冷撩的月,穿多少年的光,依旧照着早已见故的清湖旧船。自夺得推举试头名,湘广陵被派去了翰林院,负责编年史的修撰工作。最常留的地方自然是翰林院,因为有公务在——编年史的整理。其实朝廷本没有这个必,因为国编年史的制定早就在翰林学士渡江云以担任院士时已完成,于是湘广陵得以尸位素餐,也和别的官员到街买醉寻欢,只是常常踱步至御园赏樱品茶。

与此同时,文武状元金络已经升职为副都指挥使,正蠢蠢向御林军副统领发。而湘广陵依然是升而作落而息,饮酒赏樱,子悠哉得很。天知为什么有闲写诗填词还安然若斯,点都为自己的途忧心。

这是风归影的所见所闻所,相似的风将军亦是这般的安然,御园里垂枝樱旁,两无所事事饮茶闲聊的画面被称风归影评为“无关风月”。

穿蛱蝶翩翩舞的暮,风归影在冉冉落中等待那个永远安然自得的翰林院修纂,就像每天每次等般的安定而从容。风归影安静地伫立在那里,看着那团堇紫从延廊远远地走,穿飘零的落,穿的暗,穿尘世的喧嚣,步缓缓地走

湘广陵的仙鹤图纹官,见到风归影,打招呼,只径直往樱的冰寒冷的石凳坐,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碧螺启薄抿了。看着,风归影蓦地想起了晚饭桌那碟拌豆腐里切成段段的小葱,突然有些好笑起,于是:“湘君,穿怎么好看。”

“风将军这话说得可是也觉得着难看得很,可有什么办法,又自己喜欢穿的。”搁手中的紫砂茶杯,湘广陵抬头扫视风归影的正四品绯袍,目光终于落在间佩银鱼袋的,语气带着些许羡慕,“风君的银鱼袋好生漂亮。”

是也有个么?封官的时候皇赐给的。”风归影讪笑,“还是觉得带着的东西都特别好看,想个留着收藏?”

这个样,这是正四品头衔的银鱼袋;那个则是皇赏赐的,面还绣着‘御赐’两个字,说到底还是比的低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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